去打探消息的捕快道:“烧的是牡丹绣庄,但是芙蓉牡丹两家开在一处,招牌也相像,许是这两人愚蠢,给烧错了!”
那两小贼还挺会演,其中一个还问另一个呢。
“咱俩烧错了?不可能吧!”
“许是真的烧错了,昨儿个我还问你呢,要烧的到底是哪家,这芙蓉牡丹的,两家位置和招牌都差不多,都给我看晕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走江湖的将的就是一个诚信,这差事没办好,岂不是砸了咱们的招牌?”
年掌柜也义愤填膺道:“好你们两个小贼,原来想烧的是我家店铺!”说着就要扑上去教训他们。
看热闹的百姓也都笑起来,吵嚷着说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蠢的贼!
秦知县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先拍惊堂木喊肃静,又让捕快把年掌柜给拉住,随后再找人传唤牡丹绣庄的人来对质。
“还传唤啥啊,牡丹绣庄的掌柜就在这儿呢!”
人群里的李掌柜被人无情地推了进去。
李掌柜的一张脸都白得没人样儿了。
旁人或许觉得是两个小贼愚蠢可笑,可他心里清楚,他前一天明明是按着楚鹤翔的吩咐,和这两人说烧茶壶巷的姜家,而且他根本没有言明自己的身份,付清银钱之后就走了,还换了身衣服才回绣庄和楚鹤翔复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秦知县虽然没什么大能,但到底当了许多年的官,鸡毛蒜皮的案子不知道审了多少,李掌柜心虚的模样根本逃不过他的眼,也不用审了,先打一顿板子再说吧!
一通板子二十下,李掌柜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年掌柜面露不忍之色,说:“老李啊,咱们两家虽然是对家,但我们不过是东家雇来的掌柜,你何至于就让人来放火呢?你这样可太不值得了!”
这倒是立刻提醒了秦知县,想着对啊,这掌柜就是个雇员,又不是他自家的生意,他至于冒风险去雇人纵火吗?
当即又审问起幕后主使来,李掌柜倒也嘴硬,吓得唇色都白了,却还是道:“大人明鉴,小人真没有雇人放火,更没有什么幕后主使!”
这话一出,秦知县就再去审那两个小贼。
两个小贼不用秦知县出动板子,当即就又仔细复述了一遍他们在收到银钱之后,如何跟踪乔装打扮的李掌柜到了牡丹绣庄,又见到了挂着“楚”字牌子的马车……
这本就不是假话,秦知县传牡丹绣庄的伙计一问,伙计立刻招了,说前一天那个时辰李掌柜确实出去过,东家也确实来过。但是伙计里几乎没人见过楚鹤翔,就算见过也只知道他来头不小,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秦知县让李掌柜也不用争辩了,先把东家是谁招出来,这么藏头藏尾的,听着就不像好人!
李掌柜再忠心也就是个掌柜的,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前一天楚鹤翔让他去帮着传话他已经快吓死了,如今再被这变故一惊,被板子一打,而且伙计都直接招了,他再瞒着指不定自己就得背黑锅!
他当即就道:“小人的东家是楚家大少爷楚鹤翔!”
年掌柜听了立刻惊得踉跄了几步,直呼不可能。
秦知县说怎么不可能啊?
年掌柜顺过了气,解释道:“我们芙蓉绣庄乃是楚家老太太陪嫁的私产,后赠给了小少爷楚鹤荣。大少爷和小少爷是堂兄弟,怎么会开牡丹绣庄和我们打擂台,还雇人来纵火?”
敢情是牵扯到商贾大家的阴私事儿了!本来秦知县还纳闷呢,这做生意打擂台的多了去了,怎么就这般看不过眼对方,雇人纵火这种事都办的出来。合着争的不是这么点生意,是庞大的楚家家产呐!
“来人,把楚鹤翔给我锁到县衙!”秦知县再拍惊堂木,一队捕快领命而去。
围在公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听了个全程,也跟着情绪高涨了。毕竟小县城里的娱乐活动可太有限了,难得出了这样的大案,还牵扯到巨贾之家的暗斗,如何不让他们激动呢?
捕快去抓人的工夫,住的离衙门近的人立刻去呼朋引伴,让大家伙儿一起来瞧热闹。
姜桃也在人群里,因为沈时恩和萧世南不便进县衙,便在外头等着,就只有姜杨陪着她一起进来瞧热闹。
看着捕快出去抓人了,姜桃忍不住对着姜杨低声道:“我之前倒不知道年掌柜的戏这么好。那两个小贼也是,演起蠢贼来活灵活现的。”
姜杨也跟着弯了弯唇,轻声答道:“还是姐夫的威慑力大,两个小贼怕极了他,自然不敢搞鬼。”
他们姐弟头碰头轻声说着话,却不知道此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正站在他们身后几步开外,不错眼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