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打发回来,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回;这时候更是毫无预兆的直接强行进攻北城。
萧干等契丹在西京大同府剩下的最后王公贵戚们,这时候腿都微微打颤起来,在寺塔里慌作一团。身为西京都统的李处林到底有着武将的底子,揪住普通侍卫装扮的岳海楼甲领,拔出刀架在他的颈脖上,咆哮怒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听了你的话,甚至不惜射杀南朝劝降使者,难道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死!”
在看到赤扈兵马准备攻城之初,岳海楼心里也是困惑不解,这时候却想明白了一些,低头看了一眼李处林压在他脖子上的刀,继而镇定的拿手指夹住刀脊,往外拉了些许,说道:
“你们应该清楚,南附越廷最终只是死路一条,曹师雄此时已经深悔不己,但曹师雄还有后悔的资格。你们现在除了下令所有的兵卒放下兵械,打开城门,迎接赤扈铁骑进入大同城外,没有资格提更多的条件。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几次说是请降,却还带着各种各样的条件过去,想要一个承诺,木赤元帅怎么可能搭理你们?就像这满城的财货,他们伸手便能取走,何需你们只是拿出其中一小部分献上去?”
“放你娘的狗屁!”李处林破口大骂道,将岳海楼一把推开,径自往寺塔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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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赤扈人承诺从北城墙进攻大同城的第一天,同时又是夜战,刘世中、蔡元攸、郭仲熊等人在南城外的中军大营也是彻夜难眠,这时候都守在灯火通明的大帐里,关注着大同北城战事的进展情况。
见入夜后亲自带小队人马赶到武周山东南麓找高处观战的刘衍,大口呼着热气的赶回来,刘世中迫不及待的问道:
“北城战事进行如何?”
“我回来之前,赤扈人进攻北城极为凶猛,先试攻了几次,确认过城头战械的方位,附城进攻立刻凶猛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千余健锐送上大同北城墙上,与守军激烈争夺马面墙战棚、角楼、城楼等关键点!守军虽然抵挡不弱,但很显然不是赤扈人的对手。”刘衍喘着粗气说道。
“赤扈人一天一夜能攻下大同城?”蔡元攸问道。
“守军在北城墙上的兵卒,抵抗士气还算可以,但就算如此,还是完全抵挡不住,很难想象北城门彻底失守后,城内的守军还能剩多少抵抗意志。”刘衍有些沮丧的说道。
骁胜军、宣武军从南城展开攻势已有八天,都没有取得关键性的突破。
很多时候都有数百将卒站上城头,但韧性太差,面对守军从战械、角楼、城楼交错射来的箭矢,伤亡稍大一些,就忙不迭的撤下来。
除了兵卒作战能力不强外,他们也没有不计伤亡拿下南城的决心。
大家都想着,既然都找赤扈人借兵了,自然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大同城才合算,要不然借兵干嘛?
刘衍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到赤扈人攻城的情形,两相对比,他内心又觉得难堪。
田志甄得意洋洋的说道:“在此之前,还有人说赤扈人与守军有可能早就勾结起来谋害我们,诸事要慎重行事,说攻城宜缓不宜急,以防为敌军所趁,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郭仲熊别过脸去,他之前就主张攻城宜缓不宜急,这时候叫田志甄数落很是难堪。
“我归来前,南城有人缒绳出城,前营将其逮住送到中军大营来,我刚好遇到。这人说是西京都统李处林所派,李处林有心打开南城门!”刘衍想起一件事,不以为意的说道,“都这时候了,哪里还需要这孙子献城!”
“……”田志甄、郭仲熊等都没有想到这时候还有这样的变化。
蔡元攸蹙着眉头朝刘世中看去:“刘令公以为如何?”
刘世中说道:“赤扈人真要在一天一夜里攻下大同城,我们遵照约定,需要允许他们将大同城的人丁、财货全部劫掠走——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朝廷里那些言官,不知兵事之险,很可能会拿这个事说三道四,也是一桩麻烦事!”
“那就将那人带过来问问情况!”蔡元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