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一定会毫不留情的从侧翼发动铁血冲锋。
“到底怎么回事,郭郎君,你倒是说句话啊?”田志甄看郭仲熊脸色苍白的怔立在那里,推了他的肩头一把,惶急问道。
“赤扈人说我们言而无信,要撕毁盟约,对我们宣战!”郭仲熊看向刘世中、蔡元攸说道。
“怎么可能?”蔡元攸一阵晕眩,颤声问道。
“是不是赤扈人提出条件比较苛刻,郭郎君以为难以满足,与他们争执起来,他们这是摆开架势要吓唬一下我们?”刘世中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惶急抓住郭仲熊的肩膀问道。
“刘令公,少相,到这一刻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赤扈是有一些人在占领临潢、大定、辽阳后,掠夺太多的财货、牲口及奴婢,心满意足,不想再对我朝开战,但赤扈同样有很多的人不满足于此,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借口,说服他们的汗王,说服所有的赤扈将卒都举起兵戈朝我们杀过来——刘令公、少相没有转圜余地了,下令准备接战吧!”郭仲熊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只希望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不可能的,再派人去见那颜木赤,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蔡元攸喃喃道。
刘世中虽然这一刻也是魂飞魄散,但叫人搀扶坐到城楼门前的石阶上,歇过一阵气后,还能勉强镇定下来,与刘衍、陈渊等人说道:“速叫右军、后军做好准备,在右翼多准备拒马、鹿马,以防赤扈骑兵随时会撕毁盟约冲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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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扈人最初集结于大青山(阴山)东麓的兵马也就两万多一点,刘世中、蔡元攸向赤扈借兵攻打大同城,这两万多兵马则在赤扈镇南副都元帅那颜木赤的率领下,从武周山东北麓的缺口南下,杀到大同城下扎营。
徐怀他们最初以为赤扈人会趁刘世中、蔡元攸他们不备,用两万精锐兵马对进入恢河北岸的伐燕军主力发动突袭,但事实与他们预测的并不完全一样。
伐燕军接受西京都统李处林投降后,两厢兵马提前从南城门进城后,赤扈人勃然大怒,在城中发生几次小规模冲突后,就将攻城兵马都撤回到北城兵门附近,然后将一万骑兵集结到大同东南翼的东岐坡,窥视伐燕军主力南撤的侧翼,令刘世中、蔡元攸等人不敢仓促南撤,又寄望与赤扈人能有斡旋的余地。
即便赤扈人新册封镇南王乞翰·兀鲁烈在这时候已经进入其在大同城北的大营,也没有立时动用两万精锐骑兵发动进攻,而是将一支又一支的赤扈兵马调动至从阴山往东到大定府之间的地区,往大同这边集结过来。
从阴山往东到大定府之间,乃是赤扈宗王乞翰·兀鲁烈的封地,在短短四五天内就有近三万骑兵新集结到大同来,就足以证明兀鲁烈对南侵已然做好充足的准备。
不过,徐怀不确定兀鲁烈是为了让其他宗王有更充足的动员时间,还是说赤扈王帐内部对南侵存在争议,兀鲁烈所部五万精锐兵马都集结到大同附近后,可以说已经牢牢掌握住战场主动权,但并没有立时就对恢河北岸的伐燕军主力发动进攻。
这并非徐怀所乐意见到的局面:一方面赤扈内部正在进行更大规模的动员,大越却寄望于和平斡旋,防御部署也极其笨拙,坐看伐燕军主力往朔州方向撤离、渡过恢河撤往应州的通道被赤扈骑兵封堵,也不敢有积极作为;另一方面徐怀也深深知道,在大同战场上,赤扈人准备得越充分,也意味战事一旦爆发,伐燕军将被歼灭越发彻底。
他之前希望宣武、骁胜两军能有大量的逃卒在被击溃后逃入四周的山野,很可能会落空。
对赤扈人明明兵勇将强,用兵却又如此持重、无隙可击,徐怀也是毫无脾气,甚至被迫将更多的人员提前撤往西山,生怕哪一天夜里,数以千计的赤扈骑兵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将朔州围死。
而刘世中、蔡元攸一方面不敢担下主动开启兵衅的责任,不敢断然派兵进攻北城门,另一方面又不敢在侧翼受威胁的情况下果断率部南撤。
他们见遣使斡旋无门,除了将伐燕军主力部署大同内城、南城门及及城外四座大营进行防御外,下令调忻州、太原以及岚州等地的兵马往雁门、应州方向集结,预防最坏的局面发生。
这时候不要说曹师雄按兵不动了,以往有心想投蔡系的文横岳、阴超二人,看北面的局势越发紧张,也只敢各派少量兵马去加强雁门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