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虽然这时候特别希望一下扑入岳海楼的怀里,但他也担心,一旦有人看出破绽,双方就会直接大打出手,到时候刀枪无眼,他要是被误伤误杀,得找谁哭去?
朱孝通打定主意,这时候绝不凑到前面去。
谁爱去谁去。
“既然是残兵,那等他们过来再说。”蔡元攸还是想维持他少相的风度,强作镇定道。
另一方面,有更多的残兵逃过来,他也正好想着收编过来保护自己,没有想到要下令将这些人拦在峡谷外。
听蔡元攸这么说,田志甄也便没有动作,喊来两名亲兵,吩咐道:“逃来的残兵都是哪里人,隶属于哪个军侯麾下,你们过去问清楚,将领头的人带过来说话!”
田志甄却非怀疑这些残兵是赤扈人所扮,也不觉得赤扈人在发觉他们行踪之后,有必要玩这一套,直接杀过来不香吗?
常言道溃兵如匪,整个伐燕军都被杀败杀溃,田志甄担心这时候不先搞清楚情况,谁知道这些残兵进入峡谷后,会不会老实听他们的使唤,会不会反客为主?在溃卒里,朝廷法度就是一通屁。
转头见朱孝通已经缩回崖洞里,田志甄也只是觉得他在这节骨眼上还耍滑头,不肯去做事,心底摇头不已,心想待逃回河东,定要给这孙子小鞋穿不可。
两名亲兵骑马往峡口赶去,但刚到峡口处就见那队残兵蛮横无礼的推开十数亲兵的阻拦,往峡谷里直闯过来。
听争吵声隐约传来,却是这队残兵不满
被挡在峡口处,要进峡谷避风找吃食,田志甄见蔡元攸脸色铁青,说道:“真是不像话!少相你在这里等着,田某带人去收拾这些溃卒!”
田志甄叫一名校尉带一队亲兵,跟他去将这些残兵拦住。
“你们是何人麾下,可知少相暂歇于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田志甄以为身后有大队亲兵撑腰,这些残兵不敢如何,居前厉声喝斥道。
蔡府近一年来将武将扈卫都更换了一遍,岳海楼他们在峡口处没有被人认出来,不过他们也没有指望这么好的月色,蔡元攸身边没有人眼尖认出他们来。
岳海楼直接将遮掩脸面的帽兜揭下,露出真面目,狰狞的盯住田志甄:“田先生,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会在这时与岳某再见吧!”
“岳海楼!”田志甄惊惧叫道。
岳海楼坐在马背上没有动弹,只是含恨盯住田志甄,但他左右则是如狼似虎。
他们往山谷里闯来,早就将刀弓拿在手里,这一刻不用岳海楼下令,十数支利箭直接往田志甄身后全无防备的亲兵脸面射杀过去。
一道道刀光挥斩、长矛捅刺,不一会儿功夫除了七八人狼狈往崖洞这边逃窜过来,其他二十多人就被砍翻在地。
这时候从峡口外再杀进一队骑兵,频频开弓射箭,也是不一会儿工夫就将峡口处的亲兵射杀干净。
“岳海楼!”蔡元攸强撑住没有逃进崖洞里去,站在仅剩三四十亲兵后,看着岳海楼在月色下下马,手按住腰间的挎刀一步步走过来,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顾文畅!我岳海楼以往对蔡狗父子如何,最终却落得怎样的下场,你那牛似的眼珠子都没有看见吗?”岳海楼没有看蔡元攸一眼,盯住守在蔡元攸身边的中年武将,沉声说道,“你也莫要担心你此时拿下蔡家小狗投我,会牵累妻儿家小——伐燕军尽溃,河东已无兵无将可守,赤扈铁骑将像洪流一般横扫中原,最迟不过一两个月,你便能与在潞州的妻儿家小团聚,还能享受蔡狗父子绝不会给你的荣华富贵!”
中年武将按住腰间的佩刀,盯住岳海楼,一字一顿的说道:“岳海楼,少相是有愧于你,而你这次有备而来,我们就这点人手想来也无可能逃脱升天,但我却没有兴趣当条狗,去给胡狗摇尾乞怜……”
中年武将对左右叫道:“你们念及妻儿家小,想放下兵械投降乞命,顾某绝无相怨,但人生来便逃不过一死,不愿给胡人作狗的,都随我进来!”
中年武将一把拽住蔡元攸,也不叫他说话,拔刀拨开两支往面门射来的利箭,往崖洞里退去。
大部分亲兵站在崖洞前面面相觑,却有七八人明知退入崖洞也是死路一条,却也举起盾牌遮挡箭矢,义无反顾的往崖洞里去。
这时候听到蔡元攸在崖洞里大叫:“顾文畅,你放开我,我仍大越大臣,赤扈人必不敢杀我,你放我去……”接着就听到蔡元攸呜呜的低吼,想来是嘴巴被中年武将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