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没有想到他最终能归桐柏山,竟是胡楷一力促成,而王禀此时则无暇去揣测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朝朱沆看去,说道:
“我作为京畿都防御使,需要心思都放在防御事上,诸营将卒也尽一切可能勉励他们英勇作战,但兵马调动需要随时报备枢密院,也需要时间向宫中禀报战事,我向官家提议在枢密院新设一名都承旨,举荐你出任……”
枢密院都承旨,作为职事官,原执掌院主事以下官吏的功过及迁补等事。
此时王禀作为京畿都防御使,对京畿驻军的调动以及防务安排,需要与枢密院保持沟通,同时还需要及时将战情禀于宫中及政事堂。
王禀诸事繁忙,主要精力还需要放在防务上,这事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又得宫中信任的人负责。
王番辞官居宅,此时可以统领王禀身边的僚属出入帅堂,却是朱沆最为合适担任此职。
虽说徐怀曾希望朱沆能出知蔡州或知京西南路某州,朱沆也曾希望能与徐怀配合,以便在西南方向组织更强有力的勤王兵马,参与汴梁防御战,但此事已为官家否决,朱沆也无意谋求出京,当即应允道:“朱沆当责无旁贷!”
“我除了想向官家请奏,将王高行、钱择瑞等人及解忠、朱润、雷腾三部兵马调入京中,还想着将刘衍、王渊两部调来参与京畿防御,你们觉得如何?”王禀又问道。
短期内,压根就无望收复岚州,随着诸多兵马逐渐南撤,岚州兵马都监司也无保留的必要,王高行、钱择瑞等人南下,也是必然之举。
徐怀原本更希望王高行等人与解忠、刘衍等部都去郑州。
郑州作为衔接汴梁与西京洛阳最为重要的中枢,同时还能兼顾黄河北岸、隶属于河东的卫孟等地。
在这次京畿防御战中,郑州的战略地位与联络河北驻军的魏州相当,甚至还要更为重要的一些。
毕竟此时大越所能指望的,还有一战之力的勤王兵马,主要都只能从西军抽调。
西军将是勤王军的主力,其行军路线,主要就是从潼关出来,一路经洛阳进抵郑州;而倘若朝廷能在郑州集结十万西军,赤扈人怎么都要忌惮三分。
不过,徐怀知道他此时说什么,王禀未必全听,而王禀将这诸多建议上禀宫中,也不可能会被接纳多少,他索性闭口不言。
这时候又有人等着进来禀报事情,徐怀便起身告辞离开。
王禀也无暇相送,只是叫朱沆、卢雄代劳。
朱沆送徐怀出侍卫步军司大门,仍为朱芝在胡楷身边任吏之事念挂,说道:
“朱芝虽说要比你年长些许,心思却还是糊涂,他去蔡州任事多半错漏百出,你要替他担待一二。”
“这个自不用嘱咐,而朱芝经历两次伐燕之战,心思要比以往沉静多了,但有这一点在,便不会有多大的错漏,”徐怀沉吟了一会儿
,又问道,“朱沆郎君,是否叫朱桐随我去淮源任吏?”
朱沆犹豫起来。
徐怀又劝道:“这世道已无平安之富贵,而朱桐随我去淮源,我亦可教他战守之道,能真正报效国家。朱家奴仆甚多,留在汴梁城里徒耗粮食,这次应着朱桐将他们一并带去淮源,同时也将老夫人带上,省得朱沆郎君你在王禀相公身边任事,无心去尽孝,也当由朱芝、朱桐代你照顾老夫人!”
“也好!我这时怕是没法脱身,让文虎回府一趟。”朱沆说道。
“吕爷可有家小也要出京,这次便随我们一并离开?淮源穷僻,虽然无法照顾太周全,但我至少不会弃他人独逃。”徐怀看向吕文虎问道。
“多谢军侯,我等会儿回府会一并吩咐妥当。”吕文虎这几年都跟在朱沆身边,这次还是他带人护送朱沆前往府州,当然清楚汴梁已成是非之地,能托徐怀一并带去淮源暂避战祸,总比留在汴梁叫他牵挂不已要好。
“朱沆郎君对胡公熟悉吗?”徐怀问朱沆。
“仅是认得,却无什么接触,”朱沆说道,“胡公乃是荆湖北路鄂州人士,二十岁便进士出身,在翰林院任事八载,历仕地方,曾任荆湖南路转运使,后调京中知判枢密院——蔡铤归京,朝中密议联兵伐燕事,枢密院、三衙将吏大多附从,胡公未议,曾为蔡铤不喜,转任兵部侍郎,这几年在朝中甚为沉默,与京中权贵接触了甚少,听人说他喜独居读书,不喜交际会宴!”
枢密院,除枢密使之外,还设副使、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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