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又过了一天,许梁来到山角镇的第四天。
一大早徐里长还了一人急匆匆地来找许梁。
徐里长神情严肃,一指带来的那人,对许梁说道:“大人,有情况。王甲首那一片昨晚上有户人家被杀。”
许梁听得心里一紧,对那王甲首道:“怎么回事,你快说。”
经过这几天的巡查,王甲首自然是认得这位年轻的建昌典史大人的。他哆嗦着嘴道:“死的人是我们甲的三娃,昨晚上他出去照黄鳝,一夜未归,一大早他爹出去找人,结果在不远的水田里发现了三娃,被人当胸捅了一刀,已经死去多时了。”
“带我去看!”
许梁带了人带到那处出事的水田边,三娃的爹已经将三娃拖出了水田,正抱着他嘤嘤地哭,见了许梁,扑到他脚边大哭道:“大人哪,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青天白日的,我家三娃就这么被人杀了哇……”
许梁见了,连声安慰道:“老人家先起来,本官自当为你做主,查出凶手。”待来到三娃的尸身前,许梁看了看那三娃胸前的伤口,只见一个三寸长的刀伤,入口很深,创口的肉都外翻着,周围的血渍都已凝结成黑色。
“大人,这是朴刀所伤。”带头的捕快蹲下去仔细查看了伤口,起身对许梁肯定地说道。“看来应该是官军清剿时逃出来的水寇所为。”
“嗯,你可知道这三娃死去多久了?”许梁问道。
“依属下看,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许梁听了,打量眼周围的情况,这周边不是水田就是长满杂草的沼泽地,不远处还有几口池塘,池塘里的荷叶连成一片。这种地形,要藏个人太容易了,要找个人可就太难了。
“大人!”另一名二十多岁,浓眉大眼的捕快叫道:“这有血迹!”
许梁急转身顺着那捕快所指一看,果然,田边几丛杂草叶子上沾着几滴血珠子。
“大人,这也有!”不远处,又有一名捕快发现了血迹。
许梁精神一振,大手一挥道:“给我顺着血迹追!”
许梁一声令下,带着六名捕快拔刀在手,沿着若有若无的血迹一路追了下去。渐渐走出了水田和沼泽地,带到河边的土坝上,血迹没了!
“大人!怎么办?”捕快在周围搜寻一阵,没任何发现,带着的捕快不由看着许梁请示道。
许梁看了看土坝周围,这一片地带已经没有了高大的树丛,都是砂土地,矮矮的一层青草覆盖着。不远处还有周边人家挖沙后留下的大小不一的沙坑。
许梁一指土坝尽头问道:“上面是通向哪里?”
带头的捕快看了看,回道:“大人,顺着土坝一路过去,便是虬津镇。”
虬津镇就在云山脚下,山高林密。
许梁道:“我们顺道土坝搜,小心注意那些沙坑。”
许梁一行七人小心翼翼地顺着土往上走。
突然,一声惨叫自后面发出。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走在最后的那名捕快脖子上被划了一刀,滚到沙坑里直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众人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一名浑身是血的高大汉子紧握着把两尺来长的朴刀,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众人,左脸上一道刀疤几乎横跨了整个左脸。
许梁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凶狠的眼神,骇得不由后退一步。
带头的捕快看了眼倒地的捕快,眼中闪过一阵悲色,提刀在手,大吼一声,冲上前对着那刀疤脸汉子直砍,身后,另四名捕快也冲了上去。
许梁身边空无一人,他想了想,拣了块石头紧握在手上,远远在站定,紧张地注意着战局。
那刀疤脸汉子估计是受了很重的伤,浑身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般,然而尽管如此,那人却仍是凶狠异常,被五名建昌县的捕快围在中间,一番撕杀,很快身上便新添了好几道伤口,随着一声惨叫,刀疤脸汉子跌出去三四米远,随即又翻身站起,单刀拄地,只见他半只左手几乎被整个剖成两半。
五名捕快也已经有三名身上带伤。带头的捕快叫道:“朋友,束手就擒吧。”
那刀疤脸汉子大骂一声:“放屁,老子孙一虎从不投降!”豆大的汗珠成串地从他额头上落下,他恶狠狠地盯着那五名捕快,大吼一声:“啊!”
在许梁震惊的目光中,刀疤脸汉子右手出刀,手起刀落,一截左手臂飞上半空,他居然自已斩断了左手。
“来吧!!!杀!”刀疤脸疯了一般冲进了捕快群中。
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许梁一直不太相信,这回总算不得不信了。刀光闪动间,随着接连的几声闷哼惨呼,连那名带头捕快在内,三名捕快滚落在地,人事不醒。另两名捕快满脸惊骇地连退五六步,犹如见了鬼一样看着那刀疤脸汉子。
此时那汉子站着,摇晃两下,又单刀拄地,哈哈大笑着吐出两口黑血,大叫一声,又提刀冲了过来。
“妈啊,快跑啊!”还活着的两捕快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许梁一看,也是吓得亡魂直冒,将手中石块一扔,跟着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