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许荣庆又道:“甜不?”
裴迎真道:“不知道,我没尝。”
许荣庆顿时道:“你怎么没尝啊?过些日子一场雨就都落了,得趁着红赶紧打下来,我看你院儿里也没个能打枣儿的,我今日也闲,替你打下来吧。”说完就起身,吆喝了香铃去跟他打枣儿。
阿守再外面忙进来问:“少爷他们要摘咱们的枣儿!”
裴迎真看了阮流君一眼道:“你帮他们摘一些。”
阿守便悻悻的退了下去。
阮流君等阿守退下,问道:“怎么?那些枣儿你不打算摘下来?”
裴迎真没答她,而是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一脸不舒服的样子。阮流君起身欣赏他的屋子道:“我来看看裴大少爷得的是什么病,晚上生龙活虎,白日里又病的食不下咽。”
这屋子里寒酸至极,连个笔墨纸砚都没有。
“你当真不识字?”阮流君问他。
他靠在榻上脸色又白又憔悴,语气不好的道:“这些与你有关系吗?许小姐若是没事就请离开,我累了要休息。”
这会儿想让她离开了?昨夜她让他走的时候他可没那么痛快。
阮流君看他那副难受的样子笑道:“自然与我有关系,你是我定了亲的夫君,我不希望我的夫君是个目不识丁的废物。”
裴迎真睁开了眼,看她站在几步之外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冷笑道:“一个商贾之女竟也配要求别人?我倒是好奇你识得几个字?怕是连自己的姓名都写不全吧。”
阮流君挑眉一笑,慢慢低头俯视着他轻声道:“裴迎真,你可真是目中无人,心怀偏见的很啊。我父亲说过,通常你这种人就是因为自身太卑贱,所以自卑。”
裴迎真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扣住阮流君的脖子。
阮流君吓了一跳,身子不稳的被他拽倒在榻上,他手一抬就迫她抬头,阴阴冷冷的道:“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了你吗?”
阮流君看着他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冷笑道:“杀了我谁帮你摆平宋元香,脱离如今的困境呢?”
他眉头又紧了紧,手指却是没有用力,说实话这个假许娇让他欣喜,她太明白他的用意了,包括刚才她对宋妈妈那番话,她是已经猜出了那药有问题了?
“你不用如此紧张。”阮流君也不挣扎,笑吟吟的望着他道:“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究竟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来帮你的,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为什么?”裴迎真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阮流君道:“你是裴迎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裴迎真看不懂她。
阮流君已拨开他根本没用力的手指,坐直了身子捋了捋发髻道:“明日我会让我大哥请个好大夫来,你的病总是要好好瞧瞧的,等养好了身子你就可以进学,找位好师父,多用些心总是可以赶上裴家子弟的。”
裴迎真坐在榻上看着她笑了,“我为何要听你的?”
阮流君侧头看他,“因为你要翻身。”要成为一代权臣,替她杀了谢绍宗。
裴迎真的笑就顿了顿。
窗外是许荣庆她们打枣儿的嬉闹声,裴迎真低声道:“你就算请了大夫来也看不好我的病。”
“为什么?”阮流君皱眉。
“因为有些人不喜欢我康复。”裴迎真手掌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忽然一用力,侧身吐了起来。
阮流君一惊,忙起身,看他将那些喝下去的药汁又重新吐出来惊讶的目瞪口呆。
他俯在榻上,哑声道:“你以为我不明白我的病症在哪里?”
这药……果然有问题。
他只是小时候感染的咳疾,却越吃药越重,这么多年没有好过,几乎被当成了肺痨,他怎么会不明白问题出在药里?
“你……确定过药里有问题?”阮流君低声问道。
他当然确定,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让阿守偷了药渣来,那药中有一味含有轻微毒素的慢性药,不致死,可那毒素积累在身体里会一点一点让人病入膏肓。
他越呕越厉害,几乎要将肺呕出来,阮流君于心不忍的拍了拍他的背,他浑身一颤。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喝?”阮流君不明白,“为什么不找到证据揭穿了她们的歹毒用心?”
他咳的浑身发颤哑声问:“你可知道这药是谁送来的?”
“宋元香。”阮流君也不是没见过大户人家这种阴私之事,只是她没想到宋元香用心如此歹毒,就算裴迎真不是她亲生的,那也不至于毒死吧?
她道:“就算是当家大夫人做的也不是能够一手遮天的,你有祖母有父亲,你是裴家的嫡长子,他们总不会要你死,总会为你做主。”
裴迎真苍白的手指紧攥在榻上,一颤一颤的笑了,“谁会替我做主?”他笑的打颤,侧过头来看阮流君,那双眼睛红了一圈,“你以为这裴家有人会替我这个卑贱的私生子做主?”
那眼神映在光幕里,弹幕里顿时炸了——
宅斗萌:裴迎真是私生子???怪不得那么不受宠……
来看主播:私生子也不能毒死吧!
奸臣爱好者:我似乎可以理解裴迎真黑化了。
霸道总裁:我认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大夫人再胆大再想除掉嫡长子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下毒还不露馅吧?
宅斗一时爽:说不定是裴老太太授意,就算没授意可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呆瓜:裴家人也太可怕了吧……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最爱病娇变态:啊啊啊啊我们真真好可伶!主播快给他安慰!
来看裴迎真:主播他已经向你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说明已经信任你了,你可以攻略他了!
路过:这种人爱起人来会很可怕,偏执霸道没有安全感,主播你要想好了。
马甲1号:说好的吃枣儿呢?
阮流君暗暗心惊,一个人是有多孤立无援才会明知是毒+药也喝了这么多年,不敢吭声?
“你父亲呢?”阮流君问:“他总不会要看着自己亲生的儿子被毒死吧?”
他凄惨一笑,“我已经快三年没有见过他了,你以为他会信我这个儿子说的话去怀疑他纯良贤惠的妻子和他宅心仁厚的母亲干出下毒这等事?他大概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