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三章 再说佛珠

;   风平浪静，街上传来妇孺啼哭，男子咒骂，向上瞧去屋顶上有一粗布衣衫猫腰驼背的中年男子。男子轻轻叹出一口气，瞄着那一袭白衣自言自语道：“果真是高手风度，不俗，不俗。”

    白衣身边，木剑再度悠悠旋转半圈，下降一寸，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裴寒音又拈过一只茶盏，斟了一杯茶，热气依旧氤氲，这白衣公子似乎不再那么冷寒，眉间霜雪竟在断壁残垣中消融了几分。

    风平浪静。

    当真是风平浪静？

    茶盏再度向前推移一寸，木剑腾然升起，划出一片弧形剑风，剑风叠着浅淡的金色，玄奇壮阔，直冲着两条街外的屋顶而去，狠狠撞到屋顶上后却没有颓势，远远荡去似乎直至天边才会停歇。

    街外屋顶残砖碎瓦纷纷而下，有一粗布衣衫的男子也随着碎瓦滚落在地，他揉了揉脖子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碎石灰屑，今日竟反常地没有递出一招便跑，而是拢了拢衣袖向只剩下半边建筑的酒馆走去。

    裴寒音瞧见潘禄后甚是意外，终于肯从摇摇欲坠的半面酒馆中走出，木剑剑尖儿向下，垂直悬在他的右手边颤鸣不止。

    耍了好些日子无赖的潘禄欣慰一笑，一出口便是赞叹：“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公子你敢于硬生生地对付老夫的招式，武道奇才，大约也就是公子这般模样了吧。”

    这话若是平常人听了，必定面露喜色，说不定还会手舞足蹈朗声大笑，但裴寒音听后只是周身杀气更重，以至于白衣随气机鼓荡，他冷语道：“今日为何不跑了？想死？”

    潘禄一怔，继而仰面哈哈大笑，以刻意低沉且沙哑的嗓音道：“公子是武学千年难遇的奇才不假，这目中无人的性子也是天下独一份。明明是公子屠尽墨家众人不占理在先，老夫来讨个公道你却偏偏还想要老夫的命。”

    裴寒音眯着眼眸道：“若不杀你，死的便是我了。”

    “冷情冷性。”潘禄摇头道：“公子也不怕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会把自己都淡忘掉？”

    裴寒音不语，他向来就不愿理会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白衣愈发飘摇，杀意四泄如即将溃堤的洪水。

    潘禄自然有所察觉，他今日来并不是要与裴寒音拼个你死我活的，所以不得不赶在裴寒音气机即将迸发之前制止他。

    “老夫也算暗中跟了公子许久的，知道公子极想把那串佛珠养成。不瞒公子说，老夫是西夏旧国的遗民，和悬天棺也算有些不解之缘，或许老夫有办法帮助公子。”

    裴寒音闻言果然气息一滞，却是略带讥讽道：“你与我的旧仇尚且未解，现在怎么如此好心要帮我？”

    潘禄一脸自在，“公子可看看你那佛珠现在的模样再说也不迟。”

    裴寒音面无表情盯着潘禄，犹豫片刻，接着右手食指悬空绕了个圈，几颗不知从何地而来的佛珠顺次排列在裴寒音面前。

    佛珠之上，竟隐隐现出裴寒音以前未曾见过的梵文，金光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