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连累一身衣衫里外湿透,滴水的长发就贴在我耳根上。
我同他实在贴得近,整个人被他锁着,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只紧贴着的一副擂鼓般的心跳声,令我听得十分真切。
我只来得及将自己未除衬裙这英明的作为佩服一番,身子一松,唇便被封住。
我一惊,没留神松开齿关,正方便他将舌头送进来。
我大睁眼将他望着,因贴得太近,只见着他眼眸里一派汹涌翻腾的黑色。虽是大眼瞪小眼的姿态,他却仍没忘了嘴上的功夫,或咬或吮,十分猛烈用力。我双唇连着舌头都麻痹得厉害,隐约觉得口里溢出几丝血腥味来。
喉咙处竟有些哽,眼底也浸出一抹泪意,恍惚觉得这滋味似曾相识,牵连得心底里一阵一阵恍惚。
他轻轻咬了咬我下唇,模糊道:“浅浅,闭上眼。”
这模糊的一声却瞬时砸上天灵盖。砸得我灵台一片清明。我一把将他推开。
水上不比平地,确然不是我这等走兽处得惯的,加之身上的七分伤并心中的三分乱,将将离开夜华的扶持便又有些东倒西歪。
他便又将我抱住,此番却晓得避开胸口的伤处了。我尚未来得及说两句面子话,他已将头深深埋进我肩窝处,声音低沉喑哑:“我以为,你要投湖。”
我一愣,不晓得该答什么话,却也觉得他这推测可笑,便当真笑了两声,道:“我不过来洗个澡。”
他将我又搂紧一些,嘴唇紧贴着我脖颈处,气息沉重,缓缓道:“我再也不能让你……”
一句话却没个头也没个尾。
我心中略有异样,觉得再这么静下去怕有些不妙,叫了两声夜华,他没应声。虽有些尴尬,也只能再接再厉,尽量将那话题带得安全些,道:“你不是在书房里阅公文么,怎么跑到这处来了?”
脖颈处那气息终于渐渐稳下来,他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迷谷送饭给你,发现你不在,便来禀了我,我就随便出来找找。”
我拍了拍他的背:“哦,是该吃饭了,那我们回去罢。”
他没言语,只在水中将我松松搂着。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过来人的经验,陷进情爱里的人向来有些神神叨叨,我便也不好惊动他,只任他搂着。
半盏茶过后,却打出一个喷嚏来。这雪中送炭的一个喷嚏正提醒了夜华见今我还伤着,不宜在冷水里泡得太久。他便赶忙将我半搂半抱地带上岸,又用术法把两身湿透的衣裳弄干,捡来外袍帮我披了,一同下山。
在湖水中夜华的那一个吻,叫我有些懵懂。犹自记得身体深处像有些东西突然涌上来了,那东西激烈翻滚,却无形无影,抓也抓不住,只一瞬,就过了,便也不太继续深思。只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回气。
夜华在前,我在后,一路上只听得山风飒飒,偶尔夹带几声虫鸣。
我因走神得厉害,并未察觉夜华顿住了脚步,一不留神便直直撞到他身上。他只往左移出一步来,容我探个头出去。
我皱了皱鼻子,顺他的意,探头往前一看。
枫夷山下破草亭中,晃眼正见着折颜懒洋洋的笑脸。
他手里一把破折扇,六月的天,却并不摊开扇面,只紧紧合着,搭在四哥肩膀上。四哥翘着一副二郎腿坐在一旁,半眯着眼,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见着我,略将眼皮一抬:“小五,你是喝了酒了?一张脸怎的红成这样?!”
我作不动声色状,待寻个因由将这话推回去,却正碰着夜华轻咳一声。折颜一双眼珠子将我两个从上到下扫一遍,轻敲着折扇了然道:“今夜月凉如水,阶柳庭花的,正适宜幽会么。”我呵呵干笑了两声,眼风里无可奈何扫了夜华一眼,他勾起一侧唇角来,几绺润湿的黑发后面,一双眼睛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