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反应了半响,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起来,“是小姐,你们怎么不去找医女?来抓我作甚?”
几个下人顿了顿,互相看了眼,还是没搭理大夫的话,拖着离开。
大夫看了眼院子里冒着热气的茶,心里委屈的想到,自己真是好命苦啊!
转眼间,天色竟然已经全暗下来。
薛礼之前就已经告辞离开,屋子里也点了灯。只是一直没人说话,下人们也不敢进来问什么时候摆饭。
到了晚间的时候铺子里的太爷,老爷都回来了,也过来递了话,可收到的却是老夫人一句事忙,便各自去用饭了。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赵姨娘可不是公孙鸾儿那样一个傻的。这公孙婉儿有心偏帮方玉芷,事情又都安排的这样好。一点一点的化解了公孙鸾儿的全部计划,必定是有人透露了消息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老夫人说不准心里也和明镜儿似的,什么都知道了。
她得赶紧想法子将这盆脏水泼出去,而不是引上身。
故此,当然不能再将事情往什么通奸上说,自己可不想也被抬出去。
这么一想,赵姨娘义愤填膺道,“唉,真是没想到,咱们家竟出了这样的人。王大麻子这个混账东西,不仅偷窃财物,还敢污蔑贵客。真是,真是活活打死他也不为过啊!”
偷窃?污蔑?
这两个词,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却恰恰将今日的事情不动声色的化去了。
没有通奸,没有名节,自然就没有什么旁的事情。自然老夫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大动干戈去调查背后的事情,不就是被盗取了些财物么?公孙家再出些钱财补偿就是了。这方玉芷看着也不傻,肯定不能再闹起来。闹起来有什么好处?毕竟是一男一女,不对,一男二女,可是有什么用?不是死了一个?
现在这世道,无风也能卷起三尺浪,何况当时公孙婉儿虽安排了人看着,可到底解释不清,王大麻子和方玉芷为何同时出现在池塘边。
这件事,能让人揪着不放的地方太多了,仔细追究下来,只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何必呢?
这么一想,赵氏觉着这样说是合适的,又看到老夫人并没有反驳她的话,于是定了定心,接着问道,“老夫人,您觉着,王大麻子该怎么处置?”
“我觉着?你不是都说了么?我还觉着什么?”老夫人平静道。
赵姨娘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夫人?怎么成了我说的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老夫人已经再次开口吩咐下人道,“还不按赵氏的话去做。”
去做?去怎么做?下人们也愣了,可这愣神没有多久,赵姨娘却颤抖着问了一句,“打……打死?”
好了,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人们没有再问,齐刷刷的出去传令,将王大麻子活活打死!
赵姨娘站在那里,身子瑟瑟发抖,看吧看吧,果然果然,老夫人果真什么都知道了。要不然怎么连问都不再问一句了?
自己这回真是蠢到家了,怎么就能信了贾氏和她那个孽障女儿?
可这个公孙鸾儿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怎么能蠢成这样?怎么就能叫个五岁的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看她姨母,看看小贾氏,真是,除了长得像,心眼儿可一点儿也不像。
赵姨娘恍然间又回想起了那一天,公孙鸾儿站在她面前,那容貌,那气度,她怎么就觉得是当年的小贾氏又回来了呢?
当年的小贾氏是何等人物啊,占着老爷那么多年,让过门的主母十年无子,即便生下了女儿,还没能保住命。
她还以为,公孙鸾儿能和这位姨母有几分相像,谁能想到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想得入神,赵姨娘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想伺候我这个老太婆,趁早出去,省得给我添不痛快!”
赵姨娘一个机灵,扭头看去,方玉芷,公孙婉儿,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都看向她。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连忙捏着手帕往眼角上按了按,“老夫人啊,贱妾只是自责。贱妾的身边竟然出了翠儿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贱婢,贱妾愧对老夫人啊。”
说着似乎真有眼泪从眼角滑落,老夫人顿了顿,“那就回院子里去反省吧。”
“正是这个理儿,贱妾也着实是没脸见人了。”赵姨娘松了口气,“贱妾回院子里定当诚心礼佛,为公孙家祈福。”
老夫人忽然疲倦的摆了摆手,“走罢,走罢。”
赵姨娘起身应是,风一般的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重归寂静,老夫人又看了看公孙婉儿和方玉芷,“方小姐留下吃饭罢,婉儿,带姨姨住你院子里,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