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来考校的不光晓冬他们,还有一众外门弟子,他们神情惶恐,面上带着忐忑与希冀,盼着能在考校时被门主看中,然后能一举翻身成为入室弟子。
这些外门弟子晓冬只认得几个,平时也没有什么往来。因为……他看着这些人时,总有些心虚。
就象很多人对他不服不忿一样,晓冬自己也觉得这个入室弟子做得太不够格。若论资质,他没有过人之处,那些外门弟子中肯定有人比他次质更好。要说用功和用心,有几个弟子练剑废寝忘食,从不懈怠,比晓冬还要刻苦得多。
这样努力,到现在也只是外门弟子。晓冬却因为占了身份的便宜,一来就被师傅收下成了入室弟子,这让人怎么能心服?
姜樊也看到几个外门弟子盯着晓冬目光不善,清清嗓子,迈步越过晓冬走到他前头。
晓冬瘦仃仃的,走在姜樊身后,整个身形都快让他挡住了。姜樊人缘素来很好,虽然比不上大师兄那么有威信,那些外门弟子也不敢对他无礼。
晓冬知道姜师兄此举是为了替他解围,他有些感动,又有些羞愧。
靠着师兄撑腰算不得真本事,将来……将来总有一天他靠着自己,也能够令人信服。
大师兄和师傅还没到,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晓冬本来以为今天考校只有他们师兄弟五个,没想到外门弟子也在考校之列,阵仗这么大。
人都到了齐了之后就在场边站好,外门弟子分做两排站在晓冬他们身后,晓冬能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着他,来意不善,而且这样的目光不止一道。
越是有人盯着他,晓冬的背挺的越直。
姜师兄和他之间隔了一个陈敬之。这位陈师兄的腿伤刚好,除了刚来的时候师兄弟弟间打了个招呼,他就一个字也没有说过,隔着一个人,姜樊有什么话也不好再跟晓冬说了,于是陪着一起沉默。
太阳升了起来。
李复林陪着刘衡茂走了过来,莫辰就跟在后头。晓冬远远的看见大师兄过来,眼睛就是一亮。
大师兄跟在师傅和刘前辈后头,朝晓冬微微颔首示意,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
晓冬也朝大师兄一笑,嘴咧的大,两排小白牙全露出来了。
一见着大师兄,他突然就有了主心骨,心里一点儿也不慌不怕。
晓冬还以为别人没注意到他,好吧,也确实没有多少人看到他现在的神情,但是已经走到近前的李复林、刘衡茂他们眼多利啊,晓冬的神情变化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先是从头到脚都紧绷绷的,活象随时都会跳起来炸毛的奶猫,接着却整个人象是被点亮了一样,整个人都精神活泛起来了,眉舒目展,笑得象偷吃了蜜糖一样甜,李复林看见都愣了一下,心说小徒儿这是年纪还小,要是再大一点,肯定会招着一堆年轻姑娘追在他屁股后面跑。
他的目光掠过其他几个弟子,看着努力吸气想把胸膛挺起,让自己显得更高的姜樊,看着随便挽了个髻,不修边幅女弟子玲珑,再看过总是沉默寡言,苦大仇深的四弟子,心里模糊的掠过一个想法。
云家人的特色就是细眼,这一点特外的固执。他见过的两个云家人都是如此。但是晓冬的眼睛可一点儿都不细,也不小,也许象了他的母亲……
等李复林和刘衡茂两人走到练武场边的台子上,下头站的弟子们整齐的向师傅行过礼,李复林看着台下头齐刷刷的蓝白相间的小苗苗,冲着刘衡茂颇为自豪的一挥手:“瞧,我这些年的时间就都花在这儿了。”
刘衡茂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副神气活现炫耀的架势特别招人厌烦。
两人在剑法、求道和收徒方面从来都说不到一块儿去,性情也不相投。李复林率性,刘衡茂刻板。李复林爱个杯中物,最烦有人跟他提什么风雅的东西。刘衡茂不爱喝酒,若不练剑时,喜欢的消遣也就是抚琴,下棋。
这么天差地远的两个人怎么成了莫逆之交的,不要说其他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刘衡茂自己想来都不明白。
有徒弟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就以李复林这作派,收徒就是误人子弟。而李复林却觉得刘衡茂钻了牛角尖,非要等自己悟道有成再收徒弟?那要是一辈子悟不出来呢?到死也没个传承衣钵的弟子,那多惨啊,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晓冬在台下头听见师傅就说了两句场面话,便退了一步坐了下来,这场考校还是由大师兄主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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