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与陈敬之素未谋面,但是对这人一点好感也没有。既然拜了师,入了门,师恩大过天,犹重于父母生养之恩。欺师灭祖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李真人在陈敬之走投无路之时给了他一个栖身之地,还收他为徒悉心教导,不管陈敬之为了什么不告而别擅自出走,在宁钰看来这都与叛出师门无异。更何况他走的时机也太巧了,正是门派出事的时候,说他与这件事没干系都没人信。勾结外人祸害师门,实在罪无可恕。
“对这样的人还用讲什么同门之情?李真人也太宽厚,太心软了,就应该遍告天下,明着把人逐出师门,再问他一个欺师灭祖的罪才是。”宁钰说:“你们重情义,可这件事不是小事。这人为什么走的你们都不知道,他要是在外头为恶作乱,旁人不知道,还要把账记在回流山头上,到时候有理都辩不清白了。”
莫辰点了点头:“你说得我又何尝不知道?不过师父因为魔道入侵一事急匆匆的下山,还未顾得上办这件事。”
“你可别忘了,这事儿不是小事,越拖得久了只怕越不好办。你要是不方便,我回禀师父,让他替你们通知一下,省得有人打着回流山的旗号为祸作恶。”
“也好,有劳你了。”
宁钰摇头,苦笑着说:“同我就不用说客套话了。云师弟这事也不好办……亏我来的时候还信心十足,觉得不过是件小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妥,这下在云师弟面前露了怯,说不定他得以为我们天机山都是浪得虚名。”
“你放心,小师弟绝不会这么想。”莫辰也笑了:“你也别觉得这事失了手有什么丢人的,我们又不会给你传扬出去,损不了你小神算的名声。”
“不成,这事儿我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你给我细讲讲,那坠子什么样子?真的没有任何奇突之处吗?”
如果不是这个坠子丢了,莫辰原本对这样小东西是毫不在意的,谁会去注意这个呢?
“小师弟打小没有见过父母的面,这个坠子据说是父母留下的,他一直贴身带着。”
小师弟生病的时候,莫辰照料他,替他擦汗,喂水,换衣裳,所以见过那个坠子。用一根绳子系着,指节般大小,椭圆形状,象是木头刻的,表面十分光滑。平时小师弟都把坠子放在衣裳里头,一般人不可能看得到。
莫辰怔住了。
没错,平时小师弟都把坠子贴身带着,外人轻易看不到,不要说外人,就算是师父,也未必见过那个坠子。还有那些外门弟子,跟从不亲近,小师弟只怕话也没说过。林雁那些人停留时日短,又正值隆冬,小师弟又穿得那么厚实……
见过小师弟有那个坠子的人不多。
大概,只有他们师兄弟几个见过。
陈敬之应该也见过。
真的是他吗?
莫辰取了纸笔来,将那个坠子的大小形状在纸上画出来给宁钰看。
他记性很好,看过的人和事物印象都很深刻,纸上画出来的坠子与晓冬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