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Mission 13

声。因为夜很静谧，声音显得格外嘈杂。

    Dante挑眉:“这算扰民吧。”

    Rosewood却陷入沉思，然后冲到窗边。

    果然，他看到Misty驾驶一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车疾驰而去，一路向海。

    Dante见了不禁吐槽:“她以为这车子是变形金刚吗？”

    Rosewood凝神摇头:“Misty做事有她的套路。”

    “啊哈，好吧，就目前而言，她会采取的办法…”

    “gravity。”/“gravity。”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看到敞篷车的红色尾灯像流星般在暗蓝的海面疾驰。

    酷毙了。

    这还没完，Misty一个漂亮的甩尾把车斜停在长满珊瑚的礁石上。她一边庆幸自己还记得前世的驾驶技术，一边把愈合的手指伤口再次切开，并切得更深以准备更多的血液。

    “X-fly，找到A了吗？”她感受大地的重量逐渐被自己支配。

    X-fly从海里探出一截触须——

    A还困在地牢，现在应该是水牢，处于假死状态。

    “很好！”在濒临失血性休克的前一刻她立即止血。

    不同于Viola的蓝紫色，Misty深绿的重力阵如无数训练有素的萤火虫排列成的花纹，完全覆盖了这三座浮岛。

    “X-fly，就是现在！”她接助几个血凝出的台阶跃到半空。

    在海中处于绝对优势的巨大凝胶恶魔应声而起，配合她的重力阵，再一次把小岛颠转，并重新聚拢！

    Misty撑着膝盖粗重地喘气。她觉得这一次重力阵的发动几乎要了她的命。

    “得好好锻炼啊。”她叹了口气，在X-fly触须的搀扶下落回地面。

    半山腰的树林里挂满滑腻的海藻，地上不停有鱼在蹦跳。走入其中，滴滴答答、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又吵又诡异。

    “要不是，我现在没什么…力气，我一定，再来一发！”

    艰难地蹒跚前进，Misty嘴里不住抱怨。

    终于，她看到地牢的轮廓。

    “我找到他了，在这里！”

    混沌和湿冷中，A好像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

    X-fly用触须搬开石头。她于废墟外的星光中出现，把手伸过来。

    这是梦吧…

    A这么想着，又回到混沌和湿冷中，暂时的。

    X-fly小心翼翼从石堆中掘出A。Misty仔细替他检查。

    呼吸机能已经再启动，他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你的命真是太硬了。”瘫倒在驾驶座上，Misty盯着身旁的A不禁感叹。

    “是么…”

    “你醒着的？！”

    Misty吓一跳。

    A睁开眼，僵尸一样灰白的脸上镶嵌的黑眼珠幽幽盯着她。

    Misty不禁打一个寒颤:“你还是装死比较好。”

    A只是把眼睛闭上，他确实很疲惫。他轻声开口:“你最后还是杀了他，拿到了gravity。”

    “啊哈。”Misty点头，发动敞篷车引擎，“他现在作为一个人类准备开始新生活。”

    A不禁把身子坐直了。

    “谢谢。”Misty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如果不是替我挡住那块石头，不会发生后的事情。Yates会在绝望中封闭内心，任由自己被力量和本能支配。现在还能这么自由自在，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有你的一份付出。”

    A看一眼暴雨后更加清亮摧残的星空，淡淡否认:“我什么都没做。”

    回程不需要赶时间，X-fly用身体慢条斯理搭着浮桥。

    Misty把车平稳地开上去，说:“知道吗，A，通过这件事，我坚定了一个想法。这能让我无论处于多大的苦难中，都能咬牙坚持下去。”

    A静静地凝神她。Misty也看向他黑珍珠似的眼睛。

    “一个人，需要被别人需要。”

    Misty一面说着，把那本笔记本递给他。

    A接过随手翻开，不禁一惊，这是Leonara的字迹。

    “你怎么得到的？我记得……Leonado把和她有关的都毁了。”

    “那他忘了掀开地板，下边其实有意外惊喜。”Misty笑得有些得意。

    “这是我和Rosewood去修道院调查恶化病人的案子时，无意找到的。我猜Leonara想要把你们的故事创作成歌舞剧。虽然还没写完，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是被她深深‘被需要’的着。”

    A不言。他摩挲纸张，无比专注地浏览恋人的绝笔。

    回到港口，Dante和Rosewood久等多时了。

    A婉拒去公寓修养的建议，拿好笔记本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对Misty道谢。

    “这确实是Leonara特地写给我的。”他说。

    Rosewood冲Misty看了又看，嘴稍微快了些:“这不是你在船——”

    Misty狠狠猜他一脚，向A挥手:“哎呀，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咯，我们有缘再见。”

    Dante稍微一想就反应过来了。他背过身去，不发出声音笑起来。

    A没有在意，点一下头，沉默地消融于阴影之中。

    Misty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比任何黑夜都凝重忧伤的男人，然而…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在候车厅的座椅上看报纸的男人，A今天打扮得像个文艺绅士。苍白的皮肤和深邃的五官让他有几分古典贵族的味道。

    “你很慢。”他站起来对Misty说，又听不出口气是责备还是抱怨。

    但显然，他确确实实在等她。

    Dante拍拍Misty肩膀:“我的事务所可不是旅馆，搭上你和Rosewood就够呛的。”

    A开口:“我没打算和你们挨得太紧。”

    Dante挑眉:“嚯，那是什么？”

    A看向Misty。从候车厅玻璃楼顶倾泻的阳光，静静洒在他表情平淡的脸上。

    Misty从他那双总是燃烧着负面哀愁的黑眼睛中，发现了对这个男人而言很稀奇的东西。

    希望。

    就像一朵开在无尽黑夜中的星之花。

    Misty向A走近，不禁笑了起来。她用温暖的绿意把A稍微失神的脸庞眶入眼底。

    A好似不习惯这样漫长的对视，他第一个别过头，强调着:“我不喜欢拖欠人情。”

    Misty还是凝视他，开口唤道：“August。”

    “什么？”

    “就突然…”Misty垂眼看一会儿脚尖，微笑着抬头，“想这么叫你。”

    August，笔记本中男主角的名字。那是一个虽和恋人因战乱而失散，但对爱情与和平都永不言弃的英雄。

    A的眼前浮现Leonara专注于写作的侧脸。她金色的眼瞳中寄宿的火热，好像透过那些文字，再一次拥抱了他。

    8月7日。

    August抬起头，阳光洒入他的瞳中。

    今天是一个晴天。

    **

    *

    傍晚，回到事务所的Dante看到了贴在事务所大门的水电账单催款。

    “别告诉我那张卡你都刷爆了，这才几个月？”Misty抱起手质问他。

    Rosewood觉得这要Daisy知道怕是要打死他。

    Dante无奈又有点无赖地耸耸肩:“外债，水电费，披萨，莫名其妙的赔款。”

    Misty亮出新卡，谑笑道:“从现在起，你最好多听听我的苦口良言。”

    Dante不由得跟着笑出声。他用力推开门，于尘埃闪烁的夕阳光中转向Misty，张开双臂。

    “好吧，总之欢迎来到devilmay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