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Mission 08

入疯狂沸腾，包围圈急剧缩小。

    “你可真会挑时间。”Dante调侃，手里双枪的扣动仍没停息。

    而Noah从无意识到恢复意识经过一段时间，从惊异到征愣，从疑问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他都呆立在原地。如果Misty的身体再朝前稍微挪动一点点，他一定会倒在地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Noah牵动木然的面部肌肉，口吻复杂地问。

    然而Misty没理会，她松手看向Dante：“这里真是魔界？”

    Dante总算能自由地挥舞rebellion：“对啊，魔界，很不可思议吧！”

    “我们可以开party了。”Misty用之前对付鸟身恶魔的办法，血液凝出两轮直径三米的重力阵，双手猛一合十，啪一声把

    数十只恶魔压成一块血淋淋的肉饼。

    现场顿时下起一阵血雨。

    Dante不禁吹一声口哨。她总能制造惊喜。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Noah还杵在原地，问着相同的问题。

    Misty只看他一眼，还是不理睬。她继续和Dante说着，攻击逐渐默契。

    “你的意思是，遗迹深处有能打开大门的祭台？”Misty惊讶极了。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生效。”

    “事到如今不试试就太可惜了。”

    “首先，把这些干掉，免得进去了前后夹击。”

    “原来你也有谨慎的时候。”

    “嘿，你别以为我真是不老不死的怪物。”

    Misty想到若干年后胡子拉碴的Dante大爷，哈哈笑起来。

    这是一幅怎样古怪的画面呢…

    浮空而立的少女被重力阵深绿的光芒照亮，前后左右不是张牙舞爪的恶魔，就是尸骸在血肉横飞。压倒性的强大，她比恶魔更像恶魔；可这样的她偏偏笑起来有一种纯真、生机勃勃的积极气质。

    她适应了弱肉强食的法则，又和肮脏的魔界格格不入。

    Noah又一次发问：“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不同的是这次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咆哮，让Dante和Misty都不得不把视线投过来。

    过一小会儿，Misty又看向Dante。

    Dante心领神会：“很简单，他接受不了被亲爱的养父利用、抛弃，现在还在气头上呢。”

    这男人就这幅德行，说什么都有种挑衅味道。何况他这次确实是完全不斟词酌句。

    Dante的问题发言当即触怒Noah。他一个箭步，抬手拧住Dante衣领恶狠狠地强调：“我和Egan再无半点关系了！”

    Dante假意举双手投降：“好吧，那她呢？”他抬下巴，看向Misty。

    Misty对Noah的感情其实很复杂，这个男孩代表她不堪回首的过去，一个用忍辱负重换来的教训。

    如果不是她的固执己见、自以为是，Noah不会诞生。她是有愧于他的，而且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同时她内心深处是爱着这个小弟弟的。如果条件允许，她会默许他的任性，甚至陪他胡闹。

    可Misty性格中有一种洒脱冷静的特质。如果眼前有更加紧急的事项，她会割舍注意力和情感，投入处理危机的过程。

    安抚Noah、离开魔界，两件事同时摆在Misty面前。她没有考虑太久，选择后者。

    于是Noah在一阵不由自主的失落中，看到Misty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继续对恶魔的退治。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莫名其妙地我多了你这么个姐姐？”Noah咬牙，一脸愤恨地快步走近。

    Dante知道这之后的事情自己不能插手，只默默替毫无战意的少年扫去周围虎视眈眈的恶魔。

    “这个男人，Dante全部都告诉我了！你在故乡干的好事、我的由来、吸血鬼王族、gift！这都他妈什么玩意儿？”

    Misty浮在半空，只给他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

    Noah真想长出一对翅膀，飞上去把她摔下地，把她撕成碎片。

    但如果这个想法成真…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Noah声嘶力竭地咆哮，却越吼越无力。

    血缘关系让他存于内心深处的一丝渴望在顽强地萌茁。

    如果那个想法成真，意味着Noah再度孤单，而且再无任何挽救的余地。

    “你创造我、杀死我，带给我离别和背叛的痛苦，还有被不停追杀的无尽忧患！但是、但是……”

    “为什么我会因为在这里看到你，觉得有那么一丝喜悦…？”

    Noah实在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在剧烈翻腾的情绪中，这番话已经是他能倾吐的极限。

    深深把头低垂的Noah没有注意到，Misty已经转过身，在注视他。像一对西垂的深绿色月亮，淡淡的光静静笼罩。这是她在危机四伏的当下，能为他分心做到的极限。

    “Dante，告诉我祭坛大约在地下多少米？”Misty慢慢收回眼神，她问他。

    “七八十吧。”Dante凭印象回答。

    “带Noah远离这里。”

    “嗯？”

    Misty不做解释，一只手高举起，好像法官的审判锤一般随时会落下，让恶魔接受无穷尽的苦刑。

    Dante眯起眼睛，朝她身后的气象异变的天幕望去。

    “Amazing…”他不禁鼓起掌，收起rebellion的同时拉动Noah，“我立即照做。”

    那些悬浮有血珠的云层，如飓风中的汪洋翻涌起暗红的厚浪，一堆堆汹涌而来。

    云没有形体、没有边界，里边只有混乱的怒吼和无限的杀机。还困于其中的飞行恶魔被撕裂成沫，在血红的落日中惊天动地地散落一片骤雨。

    汹涌之后是龙卷似的旋转，云浪翻绞奔驰成一支吹响丧歌的巨矛。

    群魔尖叫着，本能地、惊恐地想要四散奔逃时，它们却轰地一声，在一片茫茫无边的惨白雷光中销声匿迹。

    魔界居民都认出这是gravity的杰作，一度以为她回来了——

    不死不朽的叛徒，端丽高洁的吸血鬼王族，Patric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