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彻底的空了,被那一掌击空了她的梦,她的想,她的最后那一抹掩藏下的沉沦。
驱体还在,灵魂却是离开了。
路灯下,
哀莫大于心思的冷小西缓缓拖着那一条疲惫的身子,僵硬的向着书屋的方向走去,她的的眼中却没有泪,只有雨水从那一张冰冷苍白的脸上落了下来……
路灯下,孤寂的影又细又长,孤独,寂寞,悲凉。
脸色煞白,冰凉的手指在雨中一点点的变僵、变凉,连全身都是冰冰凉凉的,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这折煞人的秋雨啊,秋花惨淡秋草黄长,耿耿秋灯秋夜长……
秋夜缓缓临上天际,夜色渐渐发浓。
一语无处话凄凉。
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偶尔会看她一眼。
“这不是刚才那个微博上刚发的女人吗,听说真狠,做小三还把人家正室的孩子打流产了!”
“真不要脸!”
“就是,太猖狂了!”
“太不要脸了!”
啪拉拉,菜叶子,鸡蛋从快从道路两旁里甩出来,一声声,一块块的打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
她嘴角轻颤着,发出一阵阵笑声,她的心都麻木了,该来的都来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比心死更可怕的。
死,才不可怕,是一种解脱!
不生不死,生不如死,才是可怕!
“打死这个害人精,狐狸精!”
“想嫁入豪门,没有门!”
“真是不要脸!”
“呸呸!”
一路走来,沿途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一点也没有消停,十点左右的时候,她才顶着一脸的蛋花,一头的烂叶子,一身的臭鸡蛋味回到了书屋门前。
忙了一天的顾婉柔和周扬已经离开了。
她掏钥匙,钥匙在哪儿?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心更加凄凉,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她的心惨淡一片。
秋雨寒冷,秋风瑟瑟,她冷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迈上台阶,蜷缩在门前,身子哆嗦的靠着门板,双手抱着双肩,仰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像一抹巨大的屏幕的挡在她的面前,不是,是挡在她的人生面前,
她的路难道到头了吗?
这偌大的世界里难道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她的心尖滋滋的被刀割着,疼得她冽了冽嘴角,头莫名的越来越沉,沉得她的眼皮无力的垂了下来,她的身子蛘曲的更紧,不由的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凉浸到她的骨髓里。
凉得她,不由的全身打了一介寒颤,鼻子也跟着一阵发酸,阿嚏的一声!觉得全身清爽了很多。
不过脑袋还是很沉,全身、四肢也渐渐的变得无力起来。
她缓缓的沉进了梦乡。
秋花惨淡秋草长,耿耿秋灯来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旧照恨动离情。谁家秋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
更何况,她还蜷在没有秋窗的大街上,无助,凄凉的秋风频频吹来,吹透了她的衣衫,吹来一阵阵彻骨的寒气,卷进了她的心底那唯一浮萍的心底,比黛玉还在凄惨凄凄。
有一颗泪悄悄的染上了长长微卷的睫毛,像一滴珍珠刚刚缀上,晶莹剔透,凝痛聚思。
她发现自己突然间张了一双翅膀,飞过了白雪皑皑的雪山,飞过腾着万丈云烟的飞瀑,她扑愣愣的落在了山的那一端,花果飘香,山青水秀,湖泊如镜,小船摇摇,垂柳依依,一片如痴如梦的风光,像极了柳树湾里的田园,却不是柳树湾……
她停在枝桠上,
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心渐渐的暖了起来,刚才发现胸口是冰凉冰凉的,现在却是暖了,像一缕春风拂头,心头的那层冰渐渐的消融了。
外婆?慈祥的外婆一身浅蓝色的衣衫,正弯着腰在绿色的水田里插秧苗,范伯正在一旁帮忙,哼着动听的土谣。
她兴奋的喊了起来,“外婆,外婆,”可是一看喊声之后,刚才的景色依然是刚才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变化,她急了,更大声的呼唤起来。
紧接里,外婆身前出现了一位美丽如画的女子,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和蔼的面容,她的心更暖了,那是谁,那不是美丽年轻的母亲吗?她兴奋的扑动了翅膀,“妈妈,妈妈!”
美丽的妈妈张开臂膀冲向自己的时候,突然之间一片海水涌来,她的心一痛,瞬间一片接天涌地的海水淹没了刚才的山青水秀,外婆,范伯,还有母亲?淹没有了所有?
“外婆,妈妈,”一声声嘶心裂肺的呼喊消失在朦朦的细雨里,她赫然惊醒,一阵秋风吹来,寒意浓浓,她的心也贯了一团的秋风秋雨,极度的苍凉。
望着黑黑的夜色,她的心依旧如死灰般,她累了,应该早已累了。
她恨他吗,
不恨!
她怨他吗,
从未!
她的心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那一抹瘦削的颀长已渐渐焚成一团灰烬悄悄的已融在冰凉的秋风秋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