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接着便是左手一侧的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依次躬身施礼落座,之后相对他们四人的夏侯恩、曹性、文稷、陈震亦就坐下来。
看觑着左右两方的大将,陈翎心中微微得意,若真的都是自己的部下,不说曹洪,就是曹操自己亦敢捋捋虎须。
“咳…”
轻咳一声,算是清清嗓子,也算是以镇视听。
陈翎见无人敢放肆插嘴胡言,乃开口说道:“主公令我至此督战此役,想必诸位将军咸皆与闻?”
看着颜良点点头,又见文丑在自己的逼视之下,亦含怒点了一下头,陈翎笑道:“文将军,不必执着,在我看来,有文丑、颜良你俩人在,曹洪一跳梁小丑时日无多矣,必遭所擒!”
文丑听得陈翎奉承之语,喜焉与容,连连捋须颔首点头,以示陈翎此言不假。
“不过,…”接着陈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邺城毕竟是大城,欲想急攻冲入其中,诸位将军必须听我号令,尊我之命行事!”
陈翎说着说着,脸色就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展望了一眼帐内所有的将校,陈翎知晓他们在此刻是不敢开口陈词说道,乃向着据末首的陈震一点头,以示于此可公示自己的谋划。
在陈翎的示意下,陈震从携带着的包裹中掏出一副地图来,放置在陈翎的案几前。
此图就是邺城城池图,其中的细微之处甚至连最为可能忽视的角楼都标注了出来。
此图来自于甄家,得接应其家族进入青州,更兼自己现在与甄宓有着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系,区区一张城池图纸,在甄家看来,手绘描写出来不过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
指着这图上的四个城门,陈翎言道:“如今,颜良在南、文丑在北,张郃在西,高览在东,形成包夹之势,外人进不得,其中之人出不来。”
“如此一来,虽然是笼战之局,但在我看来,此却是不妥!”陈翎说着此话,看觑向众将,接着言道:“围城之战,古就有围三缺一之说,此不仅仅是为了令城中之守卒不会升起顽抗之意来,更有放人一条生路的慈悲心肠。”
“这些且不管,如今我等亟需要攻入城中去,那么现在惟有放开一面让城中曹洪、于禁等辈能借此逃脱,方可成事!”陈翎斩钉截铁着言道。
不顾其他将校的诧异之色,陈翎继续说道:“北向真定、幽州,就算是大摆庭宴,我料曹洪也不会从此撤退而出城去;”在颜良、文丑等人的哂笑着,陈翎接着说道:“东、西两方皆是如此,惟有颜将军所把守的南门,却是曹洪最为渴望、希祈放纵的一门!”
“此门面朝黄河,不论濮阳战事如何,当曹洪得知濮阳已经陷落,必然会起意出城离境!”陈翎顺着思路说道:“不管于禁等人如何举止行动,在兵力相仿佛的境况之下,更会加剧曹洪此一决心。”
“因此,我不用其他计谋,只需放出消息,道明濮阳大战一事,又逐日减兵埋伏外侧,必定能令曹洪起疑,邺城之围不可持久,汝等四将眼见濮阳战事吃紧,方才提兵往助!”陈翎说道此处,挺身而起顾视左右言道:“使计必攻心,若不知人心如何,怎能破城?!”
听得陈翎说出此番话来,颜良、文丑等将校皆肃然起敬,再也不敢以年齿论辈分而过分小觑陈翎。
“我料曹洪不论如何应对,邺城城中在我此布局之下,必定人心惶惶、军心不稳不能坚守。”陈翎说道此处,深深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倘若曹洪再不从城中撤军离开,我亦还有一策。”
“不过…”说道此处,陈翎阴翳的望了众人一眼,说道:“此计一出,无人可免,无人可逃,我怜世人多艰,不愿这般涂炭生灵…”
文丑在一旁听得心痒难熬,连声求告言道:“主帅,是何计谋,且先说来一听?”
陈翎赞赏的看顾了文丑一下,斜眼乜视颜良,说道:“稍安毋躁,文将军…”
看着陈翎智珠在握的猖狂模样,颜良心中知这是陈翎因周泰之故,方会如此这般从一入帐开始就为难自己。
忍声憋气,颜良重重捶了一把陈翎面前的案几,在破败之际,颜良抱拳沉声问向陈翎言道:“大帅,计将安出?”
“哈哈…”陈翎大笑一声,推开残破的案几,从众将身侧一路横行过去。
在侍卫敛起帷帐之后,陈翎出得大帐,仰天长啸,似哭似嚎,含悲回顾诸将言道:“还未曾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