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笑的欢快,且眉眼弯弯如同月芽儿,看上去说不出的俏皮可爱,九公子心里一软,手下不由将她往怀里揽紧了些,低声问:“阿姜有什么好策,说来听听。”
还说来听听!进庄便急匆匆来后宛,不就是知道自己派人去查探人皮画的事儿了么!
谢姜撇撇小嘴儿,边偎着这人往前走,边细声道:“这些东西在咱手里就是“祸害”,要是交给宫里那位,怕是有了这些“家底儿”,他立时便会调过头来对付各家世族。”
听她说的正与自己担心的一样,九公子唇角微微一勾,点头赞道:“阿姜也是看的透彻。”
谢姜哼了一声,低声又道:“现下要想扼制陈元膺,倒不如将这些人皮画送给萧仪。”
九公子听了脚下一滞。
谢姜亦跟着停下。
九公子俯身看了她的小脸儿,淡声问:“初去?阳时,阿姜曾“雇”了他五十个护侍,是么?”
正说着人皮画儿忽然又拐到这上头,谢姜一时弄不清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谢姜忍不住抬头,只眸子一瞟,正对上九公子幽黯如深井的眸光。
谢姜心里一动,这人这会儿怎么像是生气了?
还是捻酸吃醋那种?
谢姜不由蹙了眉尖儿,细声道:“用他的人是小事,这些兵马团在手里,倒不如给他。若他凭此得了楚国,介时与封国守望相助,陈王父子便不敢轻易出兵,这样不妥么?”
九公子盯着她黑而大的眸珠……静静看了片刻,低低一叹道:“容我想想。”说罢手势一松,又道:“阿姜且先去歇息。”
谢姜心知这人运筹帷幄,向来是走眼前一步,必要看到其后十步二十步。这么些兵马粮草给萧仪,万一他亦有野心独霸天下,介时前门撵狼后门又进虎……这些个他绝计会慎重考量。
倒不如直接说透妥当。
“我知这是险棋。”谢姜眉尖儿一展,退后半步,向九公子略略裣衽施礼。
九公子眸光流转,只淡淡看了她不动。
谢姜施罢一礼,待直起身子时,便抬头直视他道:“若成,便是守望相助,合封楚两国之力与陈王父子分庭抗礼之势;若错估人心……便是养虎为患。”
说到这里,谢姜见九公子眉梢一扬,知他有些心动,便抿嘴笑道:“九郎向来喜测人心,便来测一测若是萧仪也有野心,介时他是先灭陈……还是先灭封,亦或是与九郎结为同盟之约……嗯?”
未尾这个“嗯”字,谢姜拖的又糯又软,听起来既有几分调侃俏皮,又似带了几分玩笑笃定。
这小东西想将“山芋”丢出去,倒是找了个好“收家”。看这模样……怕是早打定主意了罢!九公子抬手揉揉额角,淡声道:“阿姜先回屋罢,我在园子里走一走。”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至于如何定夺便是这人的事儿。谢姜略一裣衽,转身便走。
直到看她转过假山,九公子这才收回眸子,淡声问:“谁在。”
左侧花架子窸索一动,东城闪身出来揖礼:“仆在!”
“嗯。”九公子淡淡问:“萧仪现今在何处?”
刚才两位主子边行边说,东城虽然隔着两蓬花架子,倒也多少听了几耳朵。此时听九公子问,这汉子便恭声道:“萧仪回到大楚便集结人马夺刁城。现下……仍围在刁城城外。”
九公子低低“嗯”了一声,一声过后,再没有开口。
东城躬身半晌没有听见自家主子出声下令,不由微微抬头……此时月华初上,九公子一手虚握置于腰腹间,另只手负于身后,而半隐于花树暗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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