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奴婢知道。”清花领命,当即就从府中后门溜了出去。
钱之语躺在床榻上,身子难受万分,她咳嗽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再也无力气咳出来。
自李隆基回长安后,连只阿猫阿狗都未来看她一眼。那些以前对她低眉顺眼的小妾,起初还会登门探望,如今全当没她这个人。
无论如何,她得活着,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这么想着,钱之语缓缓垂了眼眸,渐渐睡了过去。
…………
朦朦胧胧间,几个脚步稀稀疏疏响起……
“她终于睡了。”来人有意把声音压低,似在悄悄同旁人道。
“瞧她的面色,太渗人了。”
“没法子,她得罪了最难以得罪之人。”
“好端端一个官家女子,竟被下三滥之人虐待成这副模样……”
钱之语能清楚地听到床边的声音,但实在太困了,她好多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如若来人把砒霜喂给她,她此刻也无力反抗,此人,要么救命,要么害命。
毕竟喜爱是非的小妾们早没闲心来这个晦气的地方看戏。
好一会儿,钱之语听到床边之人没有动作,遂拼命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来人。
“这是要醒了么?”
“好像是吧……”
钱之语费尽浑身力气,终于看清来人的模样,她艰难地张了张嘴,“王、王妃……”
“嗯,你莫说话。”床边的临淄王妃道,仍旧打量着她,似乎在猜测她会不会一命呼呼。
“王妃……能否救救我?”
“如今只有郎中能救你,我哪救得了你。”
钱之语扯着眼皮,看着上方的人,自己仿若低到了尘埃,“王妃……只要把我接到您的院子里休养,咳、咳……就是救我……”
王妃闻言颇为犹豫,凝脂玉手执着团扇捂着嘴巴,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若真的把她带回去,却危害无穷。一来不知她染的究竟是什么病,二来此举是与赵娘叫板,她得不到丁点儿好处。
钱之语虽然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脑子却很清醒。
“王妃若能救我……将来之语若能成器,定会加倍报答王妃……咳咳——”
“我救你是没问题,可是……”王妃看着钱之语,她好歹脑子还清醒,遂不好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咳、咳——如若来日……我能为王妃除去赵氏那个贱人呢?”钱之语睁大眼睛,丝毫不抑制眼眸中流露的恨意。
王妃闻言轻笑,“除去她,就会没别人了?”
钱之语苦笑,缓缓移开视线。
“这些银子你留着,我只能帮你到这。”王妃示意了眼身旁的丫鬟,丫鬟遂把钱袋子放到钱之语的枕头旁边。
尔后,王妃转身,朝外走去。
“王妃——”床榻上似快断气的钱之语最后几近吼了出来,不料,引发一阵急促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刚踏出门的王妃闻得身后传来的声音,不觉加快了不乏,跟随在她后面的丫鬟自言自语,“太渗人了……”
咳嗽了好一会儿,钱之语渐渐消停,实在无力再咳,脸色已然转而蜡黄枯瘦,她缓缓垂了眸……
如今,只有等清花回来了。
清花是她的最后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