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华如水,星辰疏淡,王济身披战钾长袍,负手立于窗前,当空明月有如一轮月盘,余晕挥洒于人间,将远处建筑笼罩得犹如天宇宫阙。
差不多站了一个时辰之后,身后才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赶来,王济倏然回头,见来人正是王显,心跳也不自禁的加速起来。
“怎么样?”王济低声问。
王显沉默了半响,忽地目光灼灼看向王济,只说了两个字:“成了!”
说完之后,他的唇角也弯了弯,郑重的续道:“齐王殿下已然从皇上那里取得了废后的密诏。”
王济听罢,紧绷的神情也顿时舒缓,他望了望当空的明月,忽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禁不住还渗出了眼泪。
“哈哈哈……这小姑子……我该怎么说她才好……”他喃喃的道了一句。
“将军!”看到王济如此动容的神情,王显也大受感染,忍不住叹了一句,“这一次得多亏了那小姑子的计谋啊,若非她敢于身陷险境,取得贾后的信任,并设计让齐王深入虎穴,面见到皇上,此事必不能成矣!”
“不错,用兵之道,在于出其制胜,这小姑子不但会揣摹人心,更懂得知人善用,知己知彼,以逆向思维来迷惑敌人,如此智慧真是世间丈夫也不能及啊!”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助齐王杀进皇宫,废黜贾后,取鲁国公的首级了?”王显激动的说道。
王济手握着一枚锦囊,对着月光之下看了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急,如不出阿朦所料,鲁国公必不会放过太子,他很有可能就会这几晚对太子有所行动,我们还须等待时机。”
“等什么时机?太子难道就不救了吗?”王显讶然。
王济又笑道:“太子当然要救,不过,却不是我们去救,太子如今在许昌,调兵遣将赶去那里也来不及,何况还会打草惊蛇,引起贾后的注意,我已让平子去了许昌,想必太子妃也已将阿朦的信递交到了太子手中,太子应不会有事,而且就算有事,那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王显更是愕然。
王济却不愿再多说,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许昌别坊之中,太子正一人坐在月下的一石墩上吃饭,一碗清粥,两道小菜,一杯酒,因为怕饭菜里有人下毒,几乎每一日的饭菜都是他自己亲手所做。
月光流泻下来,照在了太子清俊瘦削却已显沧桑憔悴的脸上,太子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年少的时候便因聪慧而颇得武帝赏识,被赞有先祖司马懿之风,武帝当年之所以会将储君之位传给被世人称之为白痴的父亲,也便是因为对他这个孙子寄予后望。
没有想到,他到底还是让祖父失望了。昔日东宫的繁华仿佛还在眼前,未想转眼之前,自己竟落得如此下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望着空中的明月,太子低叹着唱吟了一句,正要起身去休息,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了,一名太监领着一个手提药箱的太医走了进来。
看到进来的这两个人,太子脸色大变,顿时就慌神了,心中也有了极不好的预感。
这两个人一为皇后的相好太医令程据,二为皇后的心腹宦官孙虑。
这两人为人狡诈又极会逢迎,平时在鲁国公的怂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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