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放出蛇灵,它盘在廊道上,在晚风里昂首吐信,一切都又回到了从前宁静的生活。
我在灯下,第一次不让师父催促,拿笔描红,把这几天落下的功课做好。又在本子上写下周天一三个字,用墨汁画上大大的叉。
这才翻开四柱线书,温习天干地支相生相克以及地支之间的刑克冲泄等知识。
双喜本来是条黄金森蚺,金黄的灵体带些亮眼的白光。一双黑黑的豆子眼,呆萌呆萌。
现在却像在泥里打过滚儿,变成了黑乎乎。不用那只阴眼,它和黑暗溶为一体,都看不到了。
我托着腮,望着它发愣,脑子里却是它为乌鸦叔叔解毒的场面。那个高大沉默的男人现在救了周天一吗?
我俯在桌子上睡着了,师父轻轻把我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小屋子里。
蛇灵的锦袋在我枕边,一股幽香钻入鼻孔,我进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天亮我就起身,盘腿按师父说的法门行气,虽然还不能十足掌握但已经能感觉到“气”的存在。
不多时,师父起身,我们一起下山去查访那家棺材铺。
没有集市的镇子很冷清,一大早很多商店还没开门,整个镇子只有一家经营香烛纸钱棺材的铺子。
是家百年老店,这店里的棺材都是掌柜亲自打造。
据说这是家里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远近几个村子死了人都要来这里买殡葬用品。
店铺牌子上写着“寿材世家”,已经开了门。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向外摆放花圈、线香。
“贫道稽首。”师父问了声好。
那人连忙转身也向师父问了声好。
我按师父说的面相学大概打量了掌柜几眼,这人面相平平,十二宫没什么特别,只是眼睛下男女宫处有些浮肿发暗。
那是主子女的位置,不过他脸上无悲无喜,子女没什么大问题。
面相上一看就是老实人。不像耍诈的奸商,棺材难道真是他做的鬼?
“贫道有点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掌柜忙把师父向店里让,师父摇头,指指外面。两人站一边说话,那男人向屋里吆喝一声,“四妮,把摊子摆好,我有点事。”
“哎。”一个女人答应一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看到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看了我一眼,把手里的东西向外摆放。
我还没学到“相眼”,也能感觉女子眼睛生得很凶。
她体格高大健壮,虽然扎着长辫子,却像个男子,孔武有力。
突然想起来,这女子我的确见过——那日卦摊上,她推了素梅一把说道士看上你了。
素梅不好意思,转头走了。
如果不是她,素梅会算上一卦吗?
我一直偷看她,她对我毫无印相,还拿糖给我吃,我“啊”了两声,拒绝了。
师父和掌柜聊得很愉快。结束谈话后,我们离开棺材铺。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师父停下来问我,“小渔有什么发现吗?”
“我看那女人有点问题。咱们在卦摊上见过她。要不是她,说不定素梅会算上一卦呢。”我比划说着。
“你能确定她有问题吗?”
我摇摇头。也许人家只是长得比较男人,也不能由此断定就是她把新郎钉进了棺材。
如果是她为素梅报仇,那素梅又是怎么摊上那件人皮旗袍的呢?
好复杂,我抓抓脑袋。
“你好好想想,晚上给师父答案。”
一下午,我在山上什么也不做,躺在廊道上,枕着手臂看着天上的云,想办法。
蛇灵一会盘在房梁上,一会到处游走,一会儿让我焙香给它闻。
我没精打采,师父下山办事去了。
我想,要真是那个女人害死自己的好友,那她为什么要钉新郎为朋友报仇?
这行为很矛盾啊,还有那个变了僵的老头,也是他家做的孽?
要真是这样,我就让双喜一口吞了她的魂,我一边想一边点着香笑起来。
突然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师父一回来,我就跑过去,师父背手笑道,“咱家小渔是不是有主意了?”
我激动地点点头,给师父倒上茶,比划起来。
计划是这样的,让蛇灵显身,假装袭击那个女人,如果表现得像普通女子,说明她没问题。
如果出手了,那一定有问题。
师父点头,问我,“小渔,这件事你一个人办得到吗?”
“不用和她打斗,她一出手,你带着双喜逃走就行了。在山上等师父。”
“师父要做什么?”我比划着。
师父笑笑摸摸我的头,没有回答。
晚上,我们师徒两人穿上行动方便的衣服,走路不会出声的布鞋,师父交代我,让我一定躲的远些。
即使那家没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