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走到殿外,没多久朱砂也跟了出来。弦歌听着身后的动静,也未置一词,自顾自的在殿外回廊的扶手上坐着。
她自小便喜欢往这些地方坐,因为爹娘就总是这样坐在廊下雨天看雨,晚上看星星。那时候弦歌还小,腿短够不着地面,就这么坐在爹娘中间,爹爹会伸手揽着娘的肩膀,娘靠在爹的话里,自己被夹在两人中间耷拉着双腿在空中一甩一甩的。想想那时候,一家三口,岁月静好,竟是如此。
后来,弦歌但凡有心事,便喜欢看着天空发呆,要么趴在窗口,要么坐在廊下。
今天外面还下着雪,可是弦歌实在是不想看到齐恒的脸,所以窗口是没得趴了,只有坐到回廊上。
“弦歌妹妹。”朱砂想了想还是上前,在弦歌身边坐下,两人比肩坐着,“皇上他,将我接进宫,你可是生气了?”朱砂倒也并不藏着掖着,直接问了出来。
“我为何要生气?”弦歌反问,这倒是将朱砂问到了,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若是易地而处,我心里也会不舒服。不过你放心,皇上的心思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旁人,却是想都想不来的。”朱砂苦笑,其实自己要说的话不是这些啊!
“哦?是么?”弦歌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弦歌妹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后宫中多少女人嫉妒你,嫉妒你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朱砂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黯然,“皇上这样的男人,若是能得到他的宠爱,便是折寿十年我也愿意的。”
弦歌终于偏过头,饶有兴味的盯着朱砂看了半晌,那样的眼神盯得她有些无所适从,可转念一想,她凭什么就要矮人一等,自己不也是皇上的嫔妃吗?这样一想,朱砂瞬间释然了,抬起头和弦歌直视。
看着朱砂眼中的挑衅,弦歌突然笑了:“朱砂,从那日在桃源村你第一次见到齐恒,就喜欢他了吧?”
朱砂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红了脸。
弦歌也没等她回答,转过头看着天,似是在自言自语:“其实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女儿家的心思,我便是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是能感受到的。不过也是,齐恒那张脸的确能唬人,你喜欢上他,我倒是也不奇怪。”
朱砂未置可否。
“这是你的选择,无可厚非。你喜欢他也好,他喜欢你也罢。终究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与我无关的。所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来炫耀什么,说什么羡慕我的话,感情这种事,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你自己过的开不开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正所谓,是你的,别人无论如何也夺不走,不是你的,想要也得不到。不是么?”弦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可是这话却在朱砂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弦歌说的没错,朱砂之所以对她说这些,的确是故作姿态想要对她炫耀自己从一介孤女变成了现在的惠嫔,虽然不过是个嫔位,但好歹是皇上的女人,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原本也只是想借此气一下弦歌,可她不但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还对自己说了这番话,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打她的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或许弦歌不知道,但朱砂自己却是心里明镜似的,皇上之所以将她接进宫,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那日朱砂亲眼看着弦歌被掳走,然后皇上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她心下好奇也跟了上去。不过她脚程慢,没走多久便跟丢了。就在她一个人在荒山野岭毫无头绪的时候,却远远见到齐恒一行人朝着另一边走去。
她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大喊了一声:“恒郎!”
这荒郊野岭并没有别人,朱砂的声音自然引起了齐恒的注意,他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到是朱砂眸色微沉。
朱砂见他看向自己,心下大喜,慌忙跑了过去,齐恒周围的侍卫下意识的就拔刀指着她,吓得她不敢动弹。
“无妨,你怎么在这里?”齐恒开口,侍卫才撤下了手中的刀。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朱砂面色一红,道:“我,我原本和无欢在一块的,看她被掳走了我担心,这才追了出来。她人呢?”朱砂说着,往齐恒身后看了看,却并未见到人。
“走了。”齐恒轻描淡写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诶,你等等。”朱砂着急的喊了一声,随即咬牙,道:“那个,你,你是皇帝?”
“有事?”齐恒反问。
“那个,当初你们走后不久,就来了一群人,将村里的人都杀了……”朱砂说到这里,红了眼,“我现在,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你……”朱砂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似是欲言又止。
齐恒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将她带回了宫,然后吩咐元宝找个地方将朱砂安顿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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