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咬着唇摇头,“小九哥哥可是要去南境?我也要去!”
帝九黎冷眉冷眼,没了耐心,“滚回去!”
卿蜜蜜倔强扬起头,“不,我前几日做了有关姊姊的噩梦,姊姊一定出事了,我也要去南境,就算小九哥哥你不带我,我也会让红蝎橙柳她们带我去!”
帝九黎薄唇抿成直线,定定看着她,好一会才口吻不辨的问,“你做什么噩梦了?”
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略过恐惧和惊慌,“我梦见姊姊被一条虫子吃了,那条虫子我怎么都砍不死,姊姊一直在睡觉,我叫不醒她……”
“虫子?”帝九黎近乎喃喃自语。
他似乎想到什么,忽然脸色大变,他飞快的道,“我们骑马,日夜赶路,你若能受得住就跟上。”
卿蜜蜜欢喜地抹了抹眼角,她将背后的行李小包裹拿出来,“我受得住,受得住。”
一行人,于天色渐亮之时,打马出城,没惊动任何人。
天光乍破,像银瓶水色,瑰丽炫美。
当丝丝缕缕的晨光透进缝隙,照进主账,悬浮的尘埃在晨光中缓缓打着旋。
帝九冥睁眼,跟着他鼻端就嗅到浓郁的血腥味,腰腹痛的几乎整个下半身都麻木了。
他微愣,稍稍抬起头往下看,正正看到自个的软剑还插在身上,裂长的伤口横旦在肌理上,狰狞丑陋,整个床榻被褥上都沾染了鲜血。
他愣了愣,忽的头重新枕回去,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单手覆上脸,掌心的神色,是既兴庆又悲凉。
他喘息了会,忍着痛朝外头喊了声,“狼杀,进来。”
人高马大的狼杀撩帘入内,甫一踏入,就让浓烈的血腥味一冲,他反手唰地提起狼牙棒,放轻脚步,绕过屏风。
然,他一见床榻上的人,就愣住了。
帝九冥凤眸半阖,脸色苍白,“去找嘴严的大夫过来,此事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郡主。”
狼杀一个激灵,赶紧近前,“殿下,可是昨晚有刺客潜入?”
他这话一问完,就觉得不对,昨个晚上他在殿下的账外守了一夜,没见有异常。
帝九冥摇头,“别多问,快去。”
狼杀迟疑地点了点头,不敢搬动帝九冥,只得急吼吼地跑了出去。
这日晨练,卿酒酒用完早膳,都没见着帝九冥,她微微皱眉,大军已经开拔,距离边南还有三日路程。
她想了想,随手端了点肉粥,又夹了两三个白面馒头一小碟子的腌菜,加鸡蛋一个,直接就往帝九冥主账去。
“殿下?该上路了。”她站在帘子外头喊了声。
好一会,里头才传出一声略微沙哑的嗓音,“进来。”
卿酒酒迈脚,她将早膳放一边,转过头来,就见一身玄色斜襟,窄袖宽腰带的帝九冥。
那身颀长如玉的身姿,还有用玉冠束起的长长鸦发,昳丽的侧脸,俊美无双,瑰色如妖。
她有片刻的恍惚,还以为眼前的人是帝九黎。毕竟帝九黎才常穿玄色的衣衫,而帝九冥大半的衣衫都是素色的,也只有变换身份,需要装作是帝九黎的时候,他才会穿深色衣裳。